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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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余父的迫迫逼问，余苡晴也只是一阵沉默，说什么都不对，接受不仁，拒绝不孝。
  「爸，如果妈还在，她会希望我要什么?」她轻勾了唇角，嘲讽的问道。
  即使她知道妈妈是回不来了，她真的很痛苦，挣扎了很久，她想知道，为什么初时爸爸不愿意相信她的妈妈，在他眼中，妈妈真的这么不能信任吗?
  她并非要爸爸难堪，毕竟余泽霖和顏之墨只知道他曾丧妻，并不知道林茜暘的死因及原因，更不会知道余苡晴的妈妈是余父一气之下的辱駡才承受不住自杀身亡。
  他们单纯的认为，余苡晴只是觉得千霏霏和顏之墨破坏了她的家庭，害她失去了母亲，完整的家庭支离破碎，却不知道原来里面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余父皱了眉头，他知道余苡晴仍掛念着妈妈，全卡在喉间，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这也是一直以来，她放荡的最大原因，即使放下了，还是无法面对。
  她见父亲沉默了，并换了个角度，像是替妈妈问的:
  「爸，在你眼中妈是怎么样的人?」她抿起唇，眼眶里似乎开始积起泪水，却倔强的不留一滴眼泪。
  「茜暘…她是个很好的...」余苡晴果还在恨他，依旧无法释怀已发生的悲剧。
  「是吗?」突然，她往前站了一步，前一秒还掛着一丝笑意。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相信她?」后一秒，笑意消失。
  顏之墨从她眼中，看见无穷无尽的黑暗，以及一道道不易发觉的伤痕。
  当林茜暘再怎么乐观，仍承受不起一时的伤痛，提早为自己的未来画下句话。
  余苡晴笑了笑，笑中似乎带了几丝耶挪。
  是阿，既然知道母亲的个性和为人。
  为什么还会错怪?
  为什么当初不相信她?
  「苡晴，爸爸当时是糊涂了。」余父难受的摇摇头，试图想说点什么，但是，除了这句什么也没办法说。
  她当然知道，这一场悲剧是他一手造成的，他是这部惨剧中的男主角，造就一切。
  「是阿，你糊涂了。」她笑了笑。
  「你就不能原谅爸爸吗?」
  余苡晴感到不可置信。
  这个节骨眼，她要她原谅他?
  那怕在她心里早就已经放下那怨恨的种子，她真正无法原谅的，是那个懦弱的自己。
  「苡晴，爸爸不勉强你，不然这样，你和之墨一起经营余氏集团，余晶百货就给亦痕还有亦晨吧，好吗?」对于这个安排，余苡晴只感到为难。
  她看向愣神的柾国，可面前的田柾国看似同意般沉默，不发一语的站在一旁。
  要她跟顏之墨一起经营一家这么大的公司?
  谁都可以，唯独顏之墨…
  她想，她还没准备好和他并肩合作，在商业中打拼的勇气。
  「余氏集团是田柾国的，我没那么不识相。」她恢復以往的冷静，淡淡的道。
  其实她知道顏之墨并不会和自己计较的，况且，这顏之墨疼妹妹是家喻户晓的事，全市无一不知道顏之墨是个妹控，而他自己也从未想过隐藏，就苡晴不领情罢了。
  其实说白了，顏之墨是在利用这个身分，因为大家都认为他是疼惜妹妹自然不会乱动什么歪脑筋，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对她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
  就算真的有人在背后间言间语，他也有办法理直气壮。
  毕竟，疼爱自己的妹妹，只是人之常情。
  心中那份感情曝光必定不光彩，他一个人守住就好。
  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情不自禁，连累余父，余家人，公司甚至是苡晴。
  她有看见柾国眼里的希望一点一点黯淡，却也有股不知名的酸涩涌上。
  但最终，她还是选择漠视，没有任何理由，最后还是将视线放回余父身上。
  眼底暗的什么都没有，和她记忆中的小时候一样，没有任何光亮，只有一次次的打击及孤独，没有例外。
  「爸。」
  「我要的，你给不了我。」
  字字刻薄；句句讥讽。
  不是针对别人，而是自己，她没法保住，却又一再的要求别人的补偿。
  「我要的，就是一个有妈妈的童年。」
  想不到的是。
  以前的那个余苡晴已经荡然无存，对于心如刀割的感觉已经尝得很彻底。
  对于母亲的死，也早就已经麻痹。
  她当然知道心痛的绝不是只有自己，但是她却一味的固执。
  心里，终于挑起一丝放下仇恨的想法。
  「你给的了我吗?」
  明知故问的她。
  眼神里透漏地是多么深刻的痛楚及悲痛，和其他三人没看见的自责。
  放下仇恨后，她就能做回真正的余苡晴。
  走回她该走的，正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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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日余父和三兄妹的谈话后，余苡晴回房间就没有再出来。
  「这几天怎不见苡晴姊呢?」何亦晨托着下巴，他将手中的筷子搁在了盘子上。
  无辜的眼眨呀眨，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顏之墨，将疑问理所当然的带到他身上。
  一桌的人听了什么也没说，大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吧。
  毕竟每次主动关心，换来的都是热脸贴冷屁股，既然不想要，也不要勉强她接受。
  但就算换来的总是冷漠及敷衍，他也早就无法自拔。
  从他看见她的那一刻，并开始查觉到内心那股奇异的变化之后…
  他便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他却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暗恋的感觉。
  但一旦深陷之后，放手什么的，就已经不是自己说的算了。
  他才知道，在她身上，自制力什么的根本都是虚无的东西，根本无法掌控。
  最后想开了，要放弃时才发现，为时已晚，已经来不及了。
  他的眼神还是会一直注视着她，她毫不知情的佔据他的心近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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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顏之墨找了藉口和佣人聊了几句。
  听佣人说，每当送饭去给余苡晴，敲了半天们也不见人回应，当佣人要进去，却又遭到拒绝。
  把饭菜放在门口，也都只吃了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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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三更，狠毒的黑暗淹没了一切，屋内安静的恐怖。
  在隔壁房的顏之墨耐不住性子了，他已在房内徘徊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他走出房外，不到几步便到了余苡晴的房门口，犹豫什么的都不管了。
  悄悄的打开门，房内一片漆黑，只看见床边的那盏檯灯，孤独的发着黄光。
  可惜的是，那道小小的光芒，无法照亮整个房间，只能顾及一个小角落。
  而那道细微的暖光像是她世界里的小太阳，照在她身上，视线望去。
  一个体型纤细的女生蜷缩在床上，美丽的五官难受的缠在一起。
  顏之墨开了灯后快步走去，看着她红透的脸蛋，他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苡晴?你怎么了?」顏之墨用手背压在苡晴的额头上，着急的问。
  只见余苡晴微微睁开眼，微微开了嘴，小嘴迷迷糊糊的想说些什么，最后只是怯声的说:「我没事，出去吧。」
  仅仅六个字，就足以让他愤怒，手背的温度铁证如山，发烧了!
  为什么?就不能和他说句真心话呢?
  明明脸颊红的跟个苹果似的，都已经发烧了还逞什么强?
  让他照顾她，有这么讨厌吗?
  顏之墨心急如焚哪还管的了余苡晴的脾气，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悦的道:
  「我带你去看医生!」
  虽是命令，但句中的温柔却足以填满整个冰冷的房间。
  「我不要!」苡晴有气无力的说，眉头被她蹙的很深，看样子她很不舒服。
  但他顾不得她要不要，他不能让她继续这样下去，她很难受；他很心痛。
  顏之墨轻而易举就将余苡晴抱起，而她就算挣扎了，对顏之墨来说只是挠挠痒罢了。
  她根本无处可逃，只得乖乖的被他抱在怀中，这样的温暖，令人贪婪。
  一直以来对他置之不理的女孩，现在就乖乖地在他怀里，睁着大眼看着他:
  「顏之墨…我不要去医院…拜託..拜託你。」她一手勾着他的脖子，一手揪着他的衣袖，美丽的眼底闪着泪光，在他怀里啜泣，看在眼里，他的心也就软了。
  从小她对医院就有恐惧症，现在硬把她带去医院会不会让她想起过往的不堪。
  顏之墨放弃了带她去医院的想法，轻轻的将她放回床上，替她掖了被子后走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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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痛…。」她扶着快裂掉的头坐起床，看到不可置信的一幕，她揉了揉眼睛。
  看到顏之墨就趴睡在床边，三分之一的脸埋在手肘中，熟睡的脸帅的逆天。
  他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顏之墨了，英俊瀟洒的外表超乎凡人，简直不可思议。
  她忘着顏之墨的侧顏看，冷峻的表情及标緻的五官根本变态，她自己也没想到竟如此欲罢不能，连一秒都没办法把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开。
  而睡梦中的顏之墨似乎有些不适，跩了跩苡晴的被角，又安稳的睡下去，而余苡晴以为他醒了，眼光赶紧移走，却又发现他根本没醒，眉头却蹙了起来…
  奇怪!她干嘛要这么紧张啊?看一下而已...这么心虚干嘛阿!
  「嘖…」余苡晴摇摇头，看到一旁的茶几上有一个水盆，里面还装着八分满的水，和一条白色的毛巾，一杯水里还放着一隻棉花棒，还有退烧药及体温计。
  这几天顏之墨照顾自己的画面歷歷在目；他温暖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把着急和心疼都传给了她；他一次次的将冰毛巾拧乾放在她额头上退烧；时不时就拿棉花棒沾水抹抹她的嘴唇；每隔一段时间就拿体温计量她的体温，深怕她再烧起来，
  她都知道，她全都感觉到了，但是她不敢确定，那分温存。
  在他身上，她找到那份归属感，但是很快的，她将它分类于错觉。
  其实初期她自己也有所不解，她对于顏之墨一向冷淡，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一直围绕在自己身边，他的声音；他的背影；他的温柔，一直縈绕在她身边，挥之不去。
  在外头听到的顏之墨一向为心狠手辣为名，果断且效率是别人望其项背的。
  加上与生俱来的才能及外表，确实是无懈可击，她相信，他能成为商场中，最灿烂的那颗星，而这样的他，是如此耀眼风光，在外他是神一般的存在，是全市的梦中情人，以这样如神般的地位，他有什么必要讨好苡晴?
  难道他对自己什么感情吗?
  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份恋情，前头铺荆棘，后头满是坎坷，他们走不下去的。
  这分感情的存在是如此荒诞?
  余苡晴竟不知所措了…
  因为，她并不排斥这份感情。
  y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