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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菩提脂香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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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生辰贺礼
      草草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眼中水汽越聚越多,她忙低头掩饰,却被白帝一手捧住脸颊,手指一带,将一滴泪扫了去。
      白帝手指温热,贴在她滚热的脸上,草草微闭着眼,淋湿的睫毛微微抖动,咬着唇隐忍着。
      不久之前,她曾一遍遍握着胡源冰冷的手,再一遍遍逼自己放下。她做梦都想再一次触碰这掌心的温度,可是明明近在眼前,她却不敢……
      白帝修长的手指留恋在草草眼下,就像每次草草和胡源闹脾气时,他说话的那般讨好的语气:“我在玄帝处讨了些烟花,等你回去了,去你那小院子放给你看。”
      草草吸了吸鼻子,看来他还记得自己说他死板无趣的事情:“你其实不必如此,我那日只是说着玩的。”
      “我可不想总被人说是骗子,凡世间所说的,我都会尽力实现。”白帝探身吻了吻她的眉心:“包括我说过,会一直陪着你。”
      一直,陪着么?即便是恢复了天帝的身份,依旧会守护她与一个凡人间的誓言?
      草草下意识地捉住白帝要缩回的手,情绪一时失控,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胡源,你……我一直想知道,你那日走时,你疼么?”
      白帝眸色变深,明明颇为心疼,却还是平静道:“不疼,也亏得司命,我并未受什么苦。”
      草草表情痛苦得摇了摇头:“我从前不知。你葬礼之时来了一人,他说他爹便是得你这样的病,因为太过疼痛,没熬一个月就自尽了……我成日陪着你,我竟不知,我竟不知你如此煎熬!”
      白帝轻描淡写道:“以后知道了,不让司命再写这种怪病。”
      草草知他随遇而安的性子,根本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帝嫌与她隔着的那张几案碍事,设了个小法术直接将它移到别处。
      草草被他一手按进怀抱之中,陌生而熟悉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她闭上眼,这些日子头一次回到当初安心活着的感觉。此时无论是胡源还是白帝,她都不想再去花时间纠结。只因这颗心像风筝一般,因着胡源的离去而被剪去绳子,从此飘飘荡荡,只想找一处安顿一下,哪怕只是片刻。
      白帝喟叹:“今日便跟我回长留。”
      草草怀抱着他,闷头不作声,白帝轻柔道:“你还是想留下来?”
      草草偎在白帝的胸口,想了想,老实道:“未进春秋馆,我有些不甘心。”
      “那些法术回去慢慢教你便是。”
      “这不一样的。我交了很多学费,这次开后门请假,还送了好些珍贵的礼物。”
      白帝失笑:“上次送的那些,只是戎葵随意从藏宝阁挑选出来的而已。”
      草草哑然,她一直觉得长留山乃是一尘不染的仙境,怎知还有这么一片堆满宝贝俗不可耐的地方,简直太对她的胃口。
      草草轻轻推开白帝,仰起脸来看他,眨了眨眼。
      白帝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马上道:“回去就将藏宝阁的钥匙给你管。”
      草草破涕而笑:“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啊。不过……我还是想留在昆仑墟。”
      白帝又将她揽进怀里,下巴蹭了蹭她的发窝:“你想去查悬镜洞天?”
      “你怎么知道?”
      “悬镜洞天孕出两只魔物,可能比我们想象中要麻烦许多。你若执意想去,我哪一日同你一起去便是。”
      “哦……你为什么不阻止我去。”
      “从前我便从未阻止过你想做的事情,更何况,现在我足够能保护你。”
      的确,胡源向来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最多就是在事后提点一句,说她多管闲事罢了。
      草草得意得扬着唇角,想到面前的这人可是官高压死人白帝,又刻意压制些,不要高兴得摇起尾巴来。
      “可是我考试没过,怎么留着啊?”
      白帝放开她,撤开结界:“无妨,现在随我去寻一下西王母。”
      西王母?这就直接去找她了?
      草草有些为难,小心道:“又要后门么?”
      白帝失笑:“从前没这么多小辈,我们都是如此办事,直接简便,等价交换而已。至于送的那些东西,只是正巧西王母偏好这些罢了。”
      草草干笑两声,幸好西王母只是爱钱罢了,要是好色,当年东海龙王不知要摆出怎样的架势。几车的男神仙?想想都后怕。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琴室,白帝唇畔带笑,一身暖意。草草则是低着头,暗自嘀咕着,腹诽天上这些大神仙各个都不是善茬。
      “尊上。”
      白帝脚步一顿,草草蒙头撞在他的后背。他伸手去拽她,柔声道:“没事吧。”
      草草摇头,瞥了一眼台阶之下的芝樱。
      话说乌鸦今天倒是豁出去了,真的将芝樱拦在琴室之外。这人倒是不死心,竟还在此处等着,这就有些尴尬了。
      草草咳了咳,话含在嘴里嘟囔着:“那!你的老相好来了。”
      白帝不语,冷下笑,侧过脸静看着她。草草觉得这事儿自己多少还是占理的,毫不避让得迎上他的眼神。两人便这样面对面站着,撂在不远处的芝樱面色越来越难看。
      草草本以为白帝会对她解释些什么,至少打个岔糊弄过去,谁知他竟不咸不淡得说道:“走吧,我们不理她。”
      不理她?
      这任性还有没有王法了。
      草草差点没被他这句给噎死,希望芝樱耳朵没那么好。万一听到了,草草在昆仑墟也待不顺了,随时都要怕她窜出来把自己给撕粉碎。
      草草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她说不定真的找你有事,你要不要去处理一下。”
      “不必,”白帝淡道:“免得你又跑了。”
      草草竟无言以对,只得硬着头皮跟着白帝往前走着。
      这两人一个奋不顾身,一个若无其事,倒她这个披着龙衣的“外人”尴尬得要命。
      芝樱,你可要矜持些,不要当着一个小弟子的面作啊。
      “尊上留步!”
      这个……草草一手抓了抓眉心,不忍心再看下去。
      芝樱几步拦到白帝面前,好像真的有什么急事一般。草草两眼一眯。好嘛!又是同一款衣料。
      “尊上,”芝樱细声慢语:“芝樱候在此处,只想专程来谢尊上前日送来的生辰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