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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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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莲雾
      一呼一吸,肺里焕然一新,潜藏的滞碍尽皆消除,血管里流动的都是爽意。
      身体变得通透轻盈,似与自然建立联系,可以乘风而起,俯瞰璀璨银河,心境豁然开朗。
      她有些迷恋这种感觉,放任意识徜徉,过了许久才回归现实。
      现实的自己筋疲力尽瘫在床上,热腾腾、软塌塌、湿答答,像一块刚刚烹好的豆腐。
      “……”好累,不想动。
      听见一声响,是男人把安全套扔进了垃圾桶,利沅心想射得挺多,难道这段时间自慰也没有过?
      男人回到床上,两个人隔着距离一趴一坐静静休息。
      他看着利沅,脑海中浮现一只捕猎进食后慵懒的豹子,视线来到尾椎——这儿少了一根甩动的尾巴。目光落下就挪不开了,她屁股圆圆,趴着特别翘,两瓣臀肉让他给撞得红通通。
      男人不知道自己什么毛病,眼睛来回来去看了一会儿,居然有点饿。
      利沅感应到他在看她。
      她不打算说话,爱看看吧。一是因为虚弱,二是不想做任何事破坏了她现在的舒服。
      后背的汗水缓慢蒸发,那感觉好像空气在亲吻每个毛孔。她享受着事后安宁,渐渐脑子有点迷糊了。
      仅剩的一线清醒在时间坐标轴上跳跃,沉默持续了很久,在她感觉里只是片刻。
      半梦半醒间听见男人说“借个厨房”,声音像隔着一道帘子。
      她没吭声,朦朦胧胧知道他走开了,意识就要跌到梦里,几秒之后利沅猛地醒神,撑起上半身道:“给我也做一份!不要辛辣刺激!”
      她自以为喊得用力,其实口齿绵软又拖沓,跟撒娇似的。
      男人已经走出卧室门,答了她一声“好”。利沅慢悠悠地翻个身,后面的汗晾得差不多了,晾晾前面。
      睡意一经驱走,头脑清明起来。
      刚才趴着压到奶子,她上手轻轻揉,过一会儿发觉躺着屁股有点疼,他撞得太狠了,力量着实可怕,估计腰上也掐出手印了。
      利沅改成侧躺,大腿根贴到一起,高潮时涌出的液体夹在中间凉凉黏黏的让人没办法忽略。
      “……”还是不想动。
      要么先擦一擦?可身上哪儿都不清爽,头发丝里都是汗。
      纠结了半天,浑身放松的肌肉向她发出最真心的呻吟:不要洗澡啦……突然她想到外面有一顿特别香的饭等着她,动力马上来了,套上又湿又皱的睡裙飘去浴室。
      体力有限,她很快洗出来,正好男人在摆碗筷,利沅一吸气闻见味道,心里就两个字:值了!
      不枉她沐浴更衣。
      纯棉的长T恤洗得有些旧了十分柔软,利沅满怀期待地坐下,表情有一瞬间扭曲——屄屄麻,屁屁痛,再软的睡衣也管不了用。
      她没力气再站起来,叫住男人,手指着道:“把沙发上那个垫子拿过来,放在我椅子上,谢谢。”
      等他走到身边,利沅抬屁股让他塞进去,坐着感觉好多了。
      注意力回到面前的美食,性感裸男也分不走她一个眼神。
      凉面没放辣椒,面条看着就爽滑,配菜切丝颜色丰富,闻起来香香的还有一味恰到好处的酸,特开胃。
      剧烈运动把她的晚饭消化得干干净净,这一碗凉面敲锣打鼓震醒了肚子里的馋虫。
      低头吃上一口,理智直接飞走。
      绝了!
      此时此刻利沅一点也不介意他床上的表现了,术业有专攻。
      没用山珍海味,就是一碗看起来很朴素的凉面,经过他的手奇迹般地带给味蕾极大的享受,一边迫不及待想再吃一口,一边又不舍得这么快咽下去,矛盾感加重了渴望,利沅吃得如痴如醉,根本停不下来。
      男人从厨房端来两碗丝瓜肉丸汤,卖相平常,可鲜香的味道顺着袅袅热气一个劲往她鼻子里钻。
      “烫,等会儿再喝。”
      说完他也去浴室里冲洗,穿回裤子,打开门就见利沅左手舀一勺汤吹吹,嘴唇贴上去试温度还有点烫,右手拿筷子吃一口凉面,咀嚼的时候目光投向汤碗,殷殷盼望之情溢于言表。
      男人看得笑了,坐到她对面开吃。
      终于热汤可以入口,利沅先小啜一下,唔!鲜味有些霸道,仔细品尝又不咸不涩,味道融合自然。丝瓜清香软嫩似与舌头缠绵,肉丸子咬在齿间软中有弹。
      太美好了。不知从何而来的感动袭击了她,利沅脸上流露柔软神色,埋头全心全意享用着美食。
      凉面见了底,配菜一丝不留,利沅端起汤碗,喝得一滴不剩,像个工作细致的杀手。
      她往后靠上椅背,散发出一股事事圆满别无所求的气息。
      男人用的两个碗都比她的大一圈,只比她晚一步放下,吃得也很干净。
      利沅问:“来之前没吃饭?”
      “刚洗完澡准备做饭。”男人解释了一句,“下午打拳了。”
      利沅顺着问:“你去哪家拳馆或健身房?”
      “没有,我在家练,以前找人学过。”
      利沅点头不问了。这会儿才有心思观察,对面人裸着上身,肩膀胸膛有一些新的淤青和抓伤,她第一次高潮前挣扎抵抗弄的。
      “碘伏要用自己拿。”利沅说。
      “不用。”男人起身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洗。
      他左侧腰一道已愈合的伤痕与肤色不同,利沅有印象,上一次他不请自来就是为了处理那处伤,她估摸着第二次高潮前捶他的几下可能打到了那里。
      算一算大概有一个月了,那个时候觉得他天赋异禀但一窍不通,现在看找对方法还挺好用。
      再加上这手厨艺,可谓超值。
      利沅一边回味刚吃完的这顿饭,一边思考,今天她不需要高超的技巧所以没有用心教,下次可以多引导他,别埋没了这个可造之材。
      男人从厨房出来了,手里居然又端了个玻璃碗。
      打眼一看,里面放着叁个果形饱满、莹莹光洁的莲雾,颜色像是因为里面水分太足而晕染开了,红得鲜嫩漂亮。
      男人道:“你这儿的食物品质都很好。”
      这就是你吃我莲雾的理由?
      他拿起一个,“喀嚓”脆生生一声,利沅听得口舌生津,忍不住馋,也拿一个。
      她买来还没尝过,咬下去立时满口清甜,果实中间泛着淡淡的青草绿,向外渐渐过渡变红,剔透水灵如玉如冰,吃在口里凉爽解渴,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吃完一个,碗里还给她留着一个。
      利沅看了又看,心有余而腹内容量不足,手指向最后一个莲雾,再一指他。
      看别人吃也有意思,他手掌大,手指比一般人更长,莲雾在他手里像一个精致的把件,他动作不快不慢一口接着一口,透着对食物认真的态度,让莲雾主人觉得没浪费。
      似乎不习惯拖延,他吃完就想去洗玻璃碗。
      “放着吧。”利沅出声道,她有别的话要说。
      既然今后还要来往,她决定给他一点尊重,总不能一直备注“驴”。
      “你叫什么?”联系起他几次不同寻常的出现方式,利沅说,“有个称呼就行。”
      男人直直看向她的眼睛,他神态里先是有几分意外,随后化为纯然的高兴,启唇吐出两个字:“江河。”
      “行。”利沅随口应了,心想真不错,简单好记还有名有姓。
      他目光并未移开,看清她表情,停顿一秒再次开口:“是真名。”
      听出其中的郑重意味,利沅迎上他的视线。
      安静对视了片刻,利沅轻轻颔首,说:“下次进门要换鞋。”
      江河笑了笑,看着她垂下的眼帘,回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