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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佬们对我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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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节
      林寒见的情况却没有好转多少,由原本的自虐式改为紧紧地攀住他,她的每次颤抖疼痛都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他。
      “阿容、阿容……”
      林寒见哭着抱紧他,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她突然像疯了一样去摸索他的手臂,他几乎控制不住她。
      当林寒见摸到慕容止左手腕的瞬间,慕容止的手指也触碰到了她的脖颈。
      即便在痛苦中,她含泪受苦的模样仍然有令人心惊的美,脆弱的姿态使得柔软白嫩的脖颈更加不堪一击,稍加用力就能将她杀死。
      林寒见的手勾住了那枚檀木珠,她魔怔地盯着檀木珠,身体还在颤抖,她牙齿都打着颤,语气中带着诡异的期待与希望:
      “……阿容,我抢了你的东西,所以你不要喜欢我了。”
      慕容止的眼睛完全被血色覆盖了,他被她带回到八年前的那一天。不同于上次的发狂,他表象上是静止的,以一种旁观的眼神看着林寒见死死地抓住他的檀木珠。
      她哭着泪水涟涟,犹如暴雨下的正盛芍药,美得令人升起暴虐的占有欲:“好不值得啊。”
      慕容止放在她脖颈上的手指收拢。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另一个人说出来的:“是很不值得。”
      “……不要在一起了。”
      林寒见的眼神涣散,在他出手之前,她就难受得快要死去一般,说话断断续续的,维持在气音的标准,飘忽不定,“阿容……不值得啊。”
      慕容止一顿:
      她是在说他不值得?
      “为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望见她苍白的唇上一排泛着不正常红色的齿印,她动了动唇:“因为……”
      林寒见的眼中满是迷茫,轻飘飘地口吻,没等说出来什么,她就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第十六章
      慕容止很怀疑她。
      怀疑她别有所图,怀疑她一举一动都暗藏心机,怀疑她虚情假意。
      所以她的话不能说太满,欲语还休,半遮半掩,剩下的就让他自己猜吧。
      反正她的魔气紊乱压根不是世界设定中的正常现象,查是查不出来什么的。
      这番布局的结果就只能指向一点:她是得了不治之症,想着自己快死了,所以当初才离开他。
      林寒见想了许久,慕容止的心魔到底是想要什么。
      他为她的提议而触动,却又别扭地不与她接近,将她留在身边似乎是在等待着某样东西。
      林寒见无数次复盘当初分别的情景:她以决绝的姿态离开,告诉他一切不过是个玩闹的骗局,全然推翻了他们过往的感情。
      所以——
      慕容止不让她离开。
      讨厌她的欺骗。
      在意她同别人的感情。
      ……想要她的喜爱。
      -
      林寒见的魔气发作远没有那么严重,更多的消耗是自我催发和临场飙演技,最后的晕倒虽然是她刻意设计的环节,也有确实疲惫的成分。
      她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慕容止就坐在她的身边,手指还搭在她的脉搏上,密直的睫毛敛下,往他眼底落了一片郁色。察觉到林寒见醒了,他稍抬眸,眼中无甚情绪,漠然冷淡:“你为何会魔气紊乱?”
      她身上没有动用禁术的痕迹,又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并没有胡乱修炼什么功法,否则他能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
      林寒见怔怔地同他对视了几秒,蓦地嘴唇一抖,她硬生生忍住了:“之前修炼的时候,出了点问题。”
      “不是寻常的问题。”
      慕容止轻巧地否决了她毫无说服力的借口,从她醒来便牢牢地盯紧她,不错过她任何一点神色变化,“魔气紊乱要么用药,要么接受另一人的灵力帮忙疏导,这些都对你无用。”
      “我……”
      林寒见眼神游移了一瞬,唇色还是不正常的白,她徒劳地辩解,“修炼本就因人体质不同而有差异,我的魔气紊乱与旁人不同,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慕容止默了默,将檀木珠放到掌心,收拢手指,道:“你不说,我就将此物毁了。”
      林寒见的眼神毫无触动,甚至有些木然,她盯着檀木珠看了几秒,好似想起了什么,后知后觉地扑过来阻拦:“不要毁了它!”
      慕容止心底漫上一片寒意,他能看出林寒见对此物根本不在乎,片刻间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根本对檀木珠没有什么反应。
      他开口,嗓音低哑:“为什么?”
      林寒见卡了卡壳,眼睛快速地扇动了两下,声若细蚊:“我需要它……治疗我的魔气紊乱。”
      慕容止心底轻颤,面上还是冷的:“真的?”
      “真的。”
      林寒见挤出一个并不诚心的笑,没了往日的游刃有余,带着股心虚的意味,唇边的笑意僵硬,努力地盯着檀木珠,却装作不经意地来看他的脸色,“我现在就没什么事了。”
      慕容止握紧了檀木珠,动作有些僵硬,他仅仅只是握着,指尖掺着的凉意落到了掌心,他望着林寒见避开他视线的双眼,道:“这枚檀木珠跟随我多年,确实与我部分灵力相通,除此之外,既非药品,更不是神器,如何能治疗你的魔气紊乱?何况我方才并没有用它来治疗你。”
      林寒见讷讷地道:“许是……你的佛性能对抗魔气吧。”
      慕容止条理清晰地反驳:
      “既然如此,你已经拿走了一枚檀木珠,若它真有那么重要,你怎么不随身带着?”
      林寒见骤然抬眸同他撞上视线,是被戳中心事的应激反应,不过一瞬,她再度垂下眼,有点不耐厌烦的模样:“我不小心弄丢了。”
      慕容止闭了闭眼。
      他不必再纠缠这件事了,她不愿意告诉他事实,不论说什么都嘴硬地找着压根不能成立的理由。
      既然是关乎性命的东西,为什么会弄丢?
      就算是真的不小心遗失了,他的檀木珠何时能治魔气紊乱了?他自己就在这里看守她整夜,为她源源不断地输送灵力、梳理经脉,怎么没有感觉到她有什么大幅度的治疗成效?
      说到底,她先前听见他拿着檀木珠威胁时,表情就不对劲,似乎想冷笑,连辩解都懒得,一言不发地任凭他说什么,从魔宫回来后更是直接不同他交谈。
      确实是生气的样子。
      她向来不会忍着受委屈,却在这件事上忍了这么久。
      屋内陡然寂静下来,连空气都泛着凉意。
      “林寒见。”
      慕容止难得喊了她的全名,这还是再遇以来第一次,他的神色映着在烛光与夜明珠的交错光亮下,有种幽冷的摄人,“我最后问你一次,你为什么来找我?”
      林寒见嘴唇动了动。
      慕容止低声道:“不要骗我。”
      林寒见恍惚听出了几分乞求,不由地顿了顿,她仍然不去看他的眼睛:“为了你的檀木珠,你没猜错。”
      “……”
      慕容止骤然转开了视线,眼神失望至极。
      事到如今她还在骗他。
      他忍无可忍地离开了床边,暂且不想与林寒见距离太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算什么?
      她欺骗的原因是为了他好,多么荒谬。
      骤然得知真相,慕容止并不能直接将自己多年来的怨恨不甘情绪,直接转变为对林寒见的怜爱疼惜。恰恰相反,他心中的感觉更为激荡,想质问林寒见为何不直接告诉他,即便是难以解决的病症,他照样会陪在她身边。
      难道仅仅是不想在他面前死去吗?
      在说出那些斩断情分的话语时,她是想着让他莫要留恋,自以为是地成全他吗?
      可这根本不是他想要的。
      ……
      慕容止的心魔再度发作,林寒见发觉时已经晚了,她在第一时间被慕容止的目光锁定了。
      他的眼睛已经全部变成红色,还有向深色转变的迹象,魔气爆发带来的压力前所未有的强,周遭几件瓷器接连碎裂,发出不详的脆裂声响。
      林寒见望着这意料之外的状况,对慕容止突然的心魔爆发始料未及,咬着牙飞速思考:究竟要不要在此刻迎上去?
      一面又想着慕容止怎么这般脆弱,告诉他一点当初的真相,证明她并非对他完全无情,他竟然也要触发心魔,真是好难伺候,招惹不起。
      若她此刻不做点什么,前面铺垫的那些便都是笑话,前功尽弃不说,还会让慕容止再不相信那点曾经的温情。
      凭她现在的实力,能在戒备状态下与慕容止交手片刻,至多不过是重伤逃亡,她保命的手段没有忘记,对魔宫也已经足够熟悉,存活不成问题。
      可若是直接迎上去,他魔化得比上次还厉害,万一无差别地对她出手,近距离下她还要维持着装模作样的状态,交手逃跑的成功率远不如上一种。
      林寒见表面上还要维持着短暂的茫然,不能将心底的焦急表露,她望着慕容止,迟疑地问:“阿容,你……你又控制不住魔气了吗?”
      无人应答。
      林寒见便向前一点,对着慕容止的方向伸出手,却因手上力气不足,错手滚落到床下,狼狈地依靠着床沿支撑。她还是第一时间看向他,嗓音颤颤的:“阿容,你还好么。”
      ——她想好了,事已至此,她也不怕再坏的情况,若慕容止真要杀她以定心魔,她便同他拼杀。
      再去装情深、愿意为慕容止而死,或许能一举解决当下的困境,成了就是加倍的效果。但林寒见没办法在这种状态下表演情深甚笃,就算此次功败垂成,她魔气还会发作,可她还有时间,可以再布一局。她宁愿选更危险的路,都不要把自己的安危真的交给另一个人。
      当初陆折予出现的那晚,她能确保不会死在慕容止手下,是因为她手中有能将陆折予再次召回的东西。
      这次不成,陆折予离得太远了,他赶不及。
      林寒见望着慕容止一步步地向自己走来,手中已经蓄力,只待他出手之时,能以最快的速度回击。
      慕容止来到她面前,握住了她伸出来的那只手,盈满血色的眼一错不错地凝视她,又伸出另一只手,来为她拭泪。
      “……阿容,你认得我了是不是?”
      林寒见的声线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僵硬,慕容止的手离她的眼睛太近了,她有种会被他挖走眼珠的感觉,不得不继续营业分散他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