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欲擒故纵
迈克尔.沃顿没想到中远的小老板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留，他很想掀桌子走人，但是巨大的利益诱惑提醒着他不能这么做。一旦他真的掀桌子了，那么和中远科技的合作将会彻底泡汤。
他们承担不了这个巨大的损失！
是，人家说话难听了点，但他们做的事的确也很难看。如果放在迈克尔.沃顿身上，有人对m集团来这么一手，恐怕他的反应比赵德柱还要大。
用贪得无厌厚颜无耻这八个字来形容他们，一点儿也不冤。
“赵先生，稍安勿躁，”迈克尔.沃顿调整了心态，微笑道：“我既然亲自代表公司出席这次谈判，足以说明我们是带着十二分诚意来的。”
赵德柱冷冷道：“沃顿先生，你们是中远科技的合作伙伴，但来到淞海之后，最先见的却不是我们，而是中远科技最大的竞争对手光芒生物科技的总裁。在你们见面之后，你就单方面终止了合作，威胁停止供应原材料，并提出入股中远科技这种无理的要求，请问，这就是m集团的诚意吗？”
蒋梦竹面无表情，冷眼旁观。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赵德柱唱白脸，她来唱红脸。现在还没轮到她出场。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迈克尔.沃顿是个华夏通，偶尔还能飚两句华夏古语，他微笑说道：“我承认，是我的贪婪导致我做了错误的决定，但是，有句格言说的好，贪婪是社会进步的源动力。我也只不过犯了一个大多数人都会犯的错误。还好，我及时地警醒了。幸好，这只是我个人的贪念，和公司无关。所以我谨代表个人，向公司的合作伙伴道歉，如果因为我个人的贪婪给贵公司带来伤害，我在这里致以诚挚的歉意。”
不得不承认，米国人就是实在，他们没有华夏人那么爱面子。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唾面自干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
“我很难接受你的歉意，”赵德柱冷冷道：“看过流星花园吗？”
“什么……花园？流星……还有花园？”迈克尔.沃顿顿时有点蒙圈了，不知道这个有些莫测高深的少年在说些什么。
“一部偶像剧，里面有句台词，我觉得很有意思。”
“什么台词？”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吗？”赵德柱嘴角浮现了一抹很难察觉的坏笑。
迈克尔.沃顿额头顿时冒出三道黑线，搞什么玩意儿！这是两个跨国集团之间的谈判好吗？好吗？居然引用偶像剧的台词……他这是被耍了吗？
没错，他被耍了。被一个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的毛头小子耍了。可他偏偏又没办法生气。
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了生气的本钱。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中远科技手里了。
注意到迈克尔.沃顿脸上那副见鬼的表情，蒋梦竹很想笑出声来，但她硬生生忍住了。
“这种事情，道歉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我想看看迈克尔.沃顿所说的诚意，究竟有几分。”蒋梦竹知道自己该出场了。她的潜台词很明确，就是道歉什么的还是省了吧，我们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利益。
迈克尔.沃顿心中一喜，既然蒋梦竹这么说了，看来事情还没有到无可挽救的程度。
“我代表公司，决定撤回入股中远科技的决定。并且继续向中远科技供应聚本烯，维持我们原本的合作关系。”迈克尔.沃顿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就是你们的诚意？”赵德柱翻了翻白眼，“你也看到了，我们和格塔特集团已经谈好了合作，聚本烯不再是不可替代的产品。而且你们此前和中远科技的竞争对手串通，摆了我们一道。请问，我们凭什么要和你们继续合作？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m集团是全球能源领先企业，我们的技术世界第一。虽然格塔特集团的产品有可能代替聚本烯的部分功效，但一定不是全部。与我们合作，将会获得更大的利益。”迈克尔.沃顿自信地说道。
“m集团的技术世界第一？”赵德柱嘴角一撇，“那为什么光魔诞生在中远科技而不是m集团呢？沃顿先生，你应该收起这份夜郎自大的心思了，世界科技风起云涌，早已经不是你们把控话语权的时代。如果你能接受这个事实，还有可能跟上这个时代，如果依然还是傲慢自大的话，那你们很快就会被科技进步之车轮碾碎得粉碎。”
迈克尔.沃顿默然了。
他知道，面前这个骄傲的华夏少年说的是对的。m集团的技术早已不是世界第一，他们坐拥聚本烯这种原材料，居然被一个华夏的新兴能源公司率先研发出光魔一号，这就是赤裸裸地打脸啊。
其实，赵德柱这番话也有故意打击迈克尔.沃顿的信心之嫌，至少在某些领域，m集团保持着技术领先优势。比如聚本烯这种新型聚光材料，其他公司便造不出来。如果真的有替代产品，他们也犯不着和对方如此周旋了，直接换掉岂不更好？
“沃顿先生，不瞒你说，格塔特集团提供的产品，功效和聚本烯几乎一样，但价格却要便宜一大截，无论从商业利益上讲还是从感情上讲，我们都不可能抛弃格塔特集团，转而和你们合作。”双方出现僵局的时候，蒋梦竹又该出场了。
“可是，我们才是一直以来的合作伙伴。”迈克尔.沃顿忍不住提醒。
“是你们单方面终止合作的，所以……你懂的。”蒋梦竹毫不客气地反击。
搞什么东西？两个人正热恋的时候，你突然联合情敌想搞一把仙人跳，等到我心伤透想找新恋情了，你又跳出来谈旧情……当谁傻呢！
迈克尔.沃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请问，格塔特集团以什么样的价格供货的？”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资格和人家谈旧情了，想要虎口夺食，击败格塔特集团，必须让渡部分利益，让中远科技感受到切实的好处。
也就是说，只能打他最不愿意打的价格战了。
“7.8美元一克。”蒋梦竹淡淡说道。
“什么？这不可能！”所有m集团的代表都差点跳了起来。
由于产品的稀缺性，他们出口的价格一直都居高不下，即便是中远科技这种大客户，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折扣。以公司统一定价每克23美元出货。但是格塔特集团的替代产品居然可以做到7.8美元一克，这简直就是白菜价啊！
这么一来，他们失去了最后一点竞争力。让人恐惧的是，如果格塔特集团的这种新品全面上市，那么他们赖以生存的聚本烯将会出现无人问津的局面。这是m集团难以承受之重。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印度的科技进步飞快，他们的技术早已世界一流，而且他们的产品又便宜又好用，这早已经是业界共识。我们还要感谢沃顿先生，如果不是你们临时变卦，我们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替代品。有了物美价廉的原材料，光魔一号的成本大大降低，它的市场前景更加广阔了。”蒋梦竹啜了一口绿茶，悠悠地说道。
迈克尔.沃顿的脸色更难看了，的确，原材料的价格只是原来的三分之一，光魔一号的利润更加不可估量，可是这一切跟他没有半美分的关系！
印度人的技术好，产品物美价廉，这也早已成为共识。他相信蒋梦竹说的是真的，人家已经不准备和他们合作，没有理由在这个时候说谎。而且以印度人的一贯以来的习惯，他们确实是会搞低价竞争的。没办法，印度人多，劳动力成本就低，所以他们有资本压低价格，但米国却不具备这样的条件。
迈克尔.沃顿计算了一下，如果按照7.8美元一克供应，他们的利润率将大大降低，不过，还是可以赚一些的，并不会血本无归。
“我们也以7.8美元一克供应，这样算不算诚意十足了？”咬了咬牙，沃顿大总裁做出了一个足以让全公司员工内伤的决定。
“什么？”m集团谈判组的成员全体目瞪口呆。由23美元降到7.8美元，这简直就是电梯式的大跌价啊！不可一世的m集团，什么时候沦落到要和印度阿三打价格战的境地了？
“这叫什么诚意十足？”赵德柱鄙夷地撇了撇嘴，“同样的产品，同样的价格，一边是好朋友，另一边是曾经伤害过我们的敌人，如果是你，你会选择谁？”
他们的目的，其实已经达到了。m集团的人已经入了局，上了当，而且在极大的利益诱惑下压低了价格。不过以赵德柱的性格，绝不会轻易放过惩罚他们的机会。
无论多么牛逼的人，或者公司，都要为自己曾经的错误决定承担后果。m集团也不例外。
你伤害了我，还想一笑而过，做你的大头梦去吧！
迈克尔.沃顿再一次叹了口气，没错，如果是他处于赵德柱那个位置，恐怕也不会选择m集团继续合作。
“赵先生的意思呢？”
“除非你们的供货价格达到我们的心理预期，否则合作的事情就无需再谈。”